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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作家協(xié)會主管

中國心靈的“永恒活火”——當代文學經典奠立中的傳統(tǒng)文化因素
來源:中國社會科學報 | 駱冬青  2021年06月16日09:02

當代文學開辟了新的天地,產生出許多優(yōu)秀作品,其中一些已進入經典行列。筆者以為,在當代經典的奠立中,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尤其是其中蘊含的美學精神,是不容忽視的重要因素。

自晚清至“五四”,中國文學處于一種激烈的反思和反抗之中,特別是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一些因素,具有深刻而痛苦的懷疑。尤其“五四”時期文學,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有著冷峻的審視和美學的深思,對于其中的糟粕,有著決絕的抗爭。其中,魯迅的《狂人日記》以“狂人”姿態(tài)審視傳統(tǒng),得出歷史“吃人”的論斷。這種驚心動魄的“黑屋”中的“吶喊”,響徹現代文學的天空,形成一道無比清晰的精神流脈。在中國新民主主義革命反帝反封建的偉大實踐中,魯迅的著作起著深刻的思想啟蒙作用。魯迅作為新文學的杰出代表,相當大程度上,與他對中國文化深邃的洞察力和根植于古典文化而打通現代文藝的表現手段有關。

不容忽視的另一方面,是現代作家經過對傳統(tǒng)文化的深刻體認和精神拷問,重新發(fā)掘其中的不朽力量。魯迅先生不僅具有深厚的國學根底,更在研究、整理古典文學上卓有貢獻,表現在創(chuàng)作上,則有以“故事新編”的藝術方式,重述偉大傳統(tǒng),挺立起堅硬的中國脊梁!郭沫若、茅盾、郁達夫的著作,以及聞一多的《古典新義》等等,既有對傳統(tǒng)文化的深邃發(fā)掘,又有著對中國心靈,尤其是詩性智慧的情性體認,他們的創(chuàng)作實績無不表現出對中國古代精神世界的崇仰與深情。馬克思說,“人們自己創(chuàng)造自己的歷史,但是他們并不是隨心所欲地創(chuàng)造,并不是在他們自己選定的條件下創(chuàng)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chuàng)造?!痹诂F代文學中,這種對創(chuàng)造的歷史前提的認知,是現代經典創(chuàng)生的重要條件。在特定歷史境遇中,中國文化精魂經由再發(fā)現、再發(fā)明和再創(chuàng)造,獲得了新的生機與活力。

經典的祈向是永恒。文學經典則以其創(chuàng)造的感性世界指向超感性的靈境,那是一種美學,其特質正是古希臘哲學家所說的“永恒的活火”:她永遠激發(fā),永遠靈動,永遠燃燒著精神的光和熱。中國文化精神是燃燒在中國當代文學經典中的一道永恒的活火。

這種永恒的活火,誕生、長成于特定的自然環(huán)境,由地域而空間,生成的是深厚的地理美學。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古人謂之神州。茫茫禹跡,畫為九州,生于斯長于斯,最終歸于斯,宅茲中國,宇宙洪荒。正是在這樣的土地上,產生出中華文化的多種形態(tài)。20世紀80年代,曾有“尋根”文學,其實質正是要從特定的土地中尋求精神根系。這種意念實為所有在藝術與精神上深思的作家所共有。當代文學中,作家從自己生存的地域中尋找到哪怕如一枚郵票般大小的“根據地”,就創(chuàng)造出遠遠超出地域的、寄向整個世界的燦爛華章?!栋茁乖贰都t高粱》《玉米》《美食家》《長恨歌》……這些作品,都具有特殊地域所賦予的美學韻味,或豪放或婉約,或深厚凝重如史詩,或輕靈纏綿如低吟,共同演奏出中華大地的國風雅韻。

馬克思在《資本論》序言中指出,“一個社會即使探索到了本身運動的自然規(guī)律……它還是既不能跳過也不能用法令取消自然的發(fā)展階段。但是它能縮短或減輕分娩的痛苦?!比A夏大地不同區(qū)域的自然環(huán)境,不同的生存狀態(tài),產生的不同形態(tài)的文化,乃文學藝術不竭的源泉。在文學作品成為經典的條件中,若能賦予一個地名為意蘊復雜的存在,令這一地名包含著永遠難忘的故事,如白鹿原、高密鄉(xiāng),那么,無疑抓住了那一塊地方的魂魄和永恒的活火。而塞北的鐵馬秋風、江南的杏花春雨,這些自然的美學構成、詩意客體的存在,如馬克思所說,不能跳過也不能用法令取消,但是,文學的想象虛構,尤其是文學的詩意判斷,卻能夠表現那種“分娩的痛苦”和帶著血漬的新生嬰兒的嬌啼!當代文學經典的奠立,正是這種在復雜生存環(huán)境中觀照與再生傳統(tǒng)文化精神的美學奉獻。

在最深層,文化即人化,人卻又是在文化的交互作用中生存的具有精神的存在。中國當代文學經典塑造的活生生的人身上,不能不帶著中國文化的血脈。

新中國成立后的紅色經典中,許多人物都帶著傳統(tǒng)小說人物的性格特征,而這些小說在相當大程度上,回歸了古典小說的傳統(tǒng)。這與學術領域關于古典文學的研究也有著隱性的、相互啟發(fā)的關系。正是在文學經典的塑造中,中國風格、中國氣派以一個個巍然聳立的人物形象而顯現出來。當代文學歷經演變。20世紀80年代的先鋒文學作家中,相當多已轉向致敬古典文學。我想,當他們從古典文學傳統(tǒng)中尋找到那種與先鋒文學具有相似精神的創(chuàng)造時,這種回歸是走了那么久之后,恍然領悟,原來真正的創(chuàng)造靈感不在某種單一的模仿與追風,而在于汲取中國文化內在精神后返璞歸真的原創(chuàng)。所以,我們的當代文學畫廊中,出現的一些經典的人物形象、具有的精神內涵,既體現著傳統(tǒng)文化精神,又是以美學眼光對“傳統(tǒng)的發(fā)明”,更是對傳統(tǒng)的超越。這些立在文學史上的“人”,映照著的,是“文”的光輝。其中,傳統(tǒng)文化也是其重要內核。更不必說,許多歷史題材的作品,更是對積淀的深厚文化底蘊的激活和靈視,在重塑的歷史人物身上,雖然凝聚了當代眼光和眼神,卻也在眼光和眼神的交錯與碰撞中,激蕩出傳統(tǒng)文化中人的靈魂之光!

地杰人靈,是對“地”與“人”的頌揚。文學經典的創(chuàng)造,指向的是未來,是在藝術的想象中,“活靈活現”地展開另一個世界。當代文學經典蘊含的中國文化精神,不妨說,創(chuàng)造了一個無限的天空,其本身也凝聚為中國文化新的內容。唐人李德裕曰,文章“譬諸日月,雖終古常見,而光景常新,此所以為靈物也”。當代文學經典已經成為“靈物”。不過,她并非來自天空,而是大地;大地卻也是天空中的一枚永恒的星辰。在這枚星辰上,華夏文學的創(chuàng)造,是如日月般的永恒活火,光景常新,照徹美學天空。莊子曰:“指窮于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边@種如生命般不知其盡也的智慧根苗,正是中國精神生生無窮的永恒活火!

(作者系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