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驥才:感謝豐子愷先生
編者按:4月20日,第四屆豐子愷散文獎頒獎典禮在浙江嘉興舉行。憑借《我的一個奇跡》榮獲“特別獎”的著名作家馮驥才,遠在天津通過視頻發(fā)表獲獎感言。頒獎詞這樣介紹這篇散文:“以素淡樸實的文字寫滿了對城市的熱愛,記錄下滿滿的感動,那些溫情與恣意從天津與自我的點滴交集中一點點顯露出來,宣示了一個人與一座城的關系,可以是親切、是向往、是關懷也是悲憫,這里有歷史、有自我,更多卻是交融、是寄托、是流逝,是‘我’與‘城’的合二為一。回憶的筆調余味悠長,文章波瀾老成,盡顯大家氣象。”馮驥才先生專門錄制視頻,發(fā)表獲獎感言。本刊對感言進行整理發(fā)表,以饗讀者。
我的文章《我的一個奇跡》,讓我獲了一個文學獎項——“豐子愷散文獎”。讓我感到有些愧不敢當,因為這是一個非常有影響力的散文獎。這個獎頒給我,是對我的鼓勵,也是我的幸運。
我崇敬豐子愷先生,我從年輕的時候就讀過豐子愷先生的很多作品,無論是他的文學作品,他的翻譯作品,還是他的繪畫作品,豐子愷先生既是一位傳統(tǒng)的中國文人,也是一位現(xiàn)代的作家。
我喜歡他的散文,喜歡他非常精準、流暢、優(yōu)雅的文字。我喜歡他的翻譯作品,他翻譯的《獵人筆記》直到現(xiàn)在仍是我的枕邊書。我也喜歡他的繪畫,他的繪畫非常獨特,既是漫畫式的中國畫,也是中國畫式的漫畫,他創(chuàng)造了一種獨一無二的繪畫風格,典型地代表著民國時期的時代風韻,他是不可取代的。
我說是對我的鼓勵,說我愧不敢當,是因為我把散文的創(chuàng)作看得很難。
雖然散文創(chuàng)作與小說不一樣,小說是一種虛構的文學,小說是由無到有的。散文不是,散文從古代的時候,我們中國人就把詩歌和小說之外的一切的文體的寫作,都看作是散文。近代不一樣了,近代從狹義的散文的解釋和定義上講,散文是一種文學創(chuàng)作,一種文學體裁。
近代意義上的散文,一方面需要有它一個獨特的發(fā)現(xiàn),有獨特的精神價值,要有獨特的審美創(chuàng)造。另一方面,特別是我們的中國的文學史當中,因為詩歌的成熟在先,散文的成熟在后,詩歌直接影響了散文在中國的發(fā)展,它的語言是要有詩性的,這一點是很難的。因此,我一直認為散文的寫作是很難的。所以《我的一個奇跡》能夠獲得一個散文類的獎項,對于我來講是特別榮幸的事。我還要努力寫作,雖然我已經(jīng)81歲了,我依然希望自己能夠努力把散文寫好!我會把今天的鼓勵,作為我今后創(chuàng)作的一股力量。